故事：前妻忽略女儿，我成功夺来抚养权，一传票让我察觉输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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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生过半，丢了工作失去了家庭，前妻带走女儿，现在我还不能和女儿见面，更别说拿到抚养权了，没人肯帮我，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确认过没有错别字，袁浩然按下发送键，当文字出现在页面后他抬起头，望向正前方穿城而过的大河。
或许是丰水期的缘故，河水水位比以往高了不少，河水激起浪花，如同打过鸡血般奔涌向前。
时间是深夜十二点，即使深受市民喜爱，此刻的临河观景台也看不到半个人，袁浩然得以独享中央绝佳观景位。
他本以为将真心话倾吐于网络会获得一份轻松，没曾想，内心的沉重并未消散半分。
2
如果观景台上有别的人，他们一定不会相信，眼前这位邋遢又颓丧的男人，也曾拥有过幸福的生活。
年轻貌美的妻子、聪明乖巧的女儿、豪宅、豪车、高品质生活……和每一个在大城市定居的中产阶级一样，袁浩然相信通过努力就能实现阶级跃迁，但好运停在了他三十五岁时。
那一年，袁浩然所在的公司受经济下行影响辞退了大批员工，专攻技术的袁浩然也在其中，离职后袁浩然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技术具有严重的行业壁垒，而年龄也成为他获取心仪职位的桎梏。
为了维持生活，袁浩然卖掉豪宅豪车，求职要求也一退再退，最终成为一名不考虑专业的外卖员。
他以为这是下行的终点，没曾想厄运没有离开他，很快他在某次送餐途中，亲眼目睹了妻子和一个老男人走进酒店。
面对袁浩然的逼问，妻子坦然承认了出轨。她出轨对象是大学师长，两人曾在学校里交往过，但恋情在妻子毕业时终结，不久前她在同学聚会上与师长再会，当得知师长弃教从商，成为某大公司老板且刚结束了一段婚姻，妻子轻而易举就陷入到他编织的情网中。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袁浩然已经无法给自己想要的生活。
妻子如此坦白，袁浩然倒感觉愧疚，他答应下妻子所有无理要求并同意离婚，可当袁浩然真正开始独居，冷静后他很快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前妻带走了女儿，但袁浩然认为她并不爱女儿，不管是哺乳期急着外出旅游，还是在女儿幼儿时将养育任务扔给父母和袁浩然，所有曾经见证却选择沉默的生活碎片，都成为坚定判断的证据。
袁浩然大胆猜测，前妻带走女儿很可能只是前妻的策略，毕竟她离婚后火速和老师结婚，如果未来老师死去或者离婚，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些财产。
袁浩然心疼女儿成为敛财工具，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女儿成长堪忧。
袁浩然越想越气，他迫不及待想见女儿，却发现前妻早将她转到某寄宿制私立学校。
学校老师不允许袁浩然这个穿外卖服的陌生人见女儿，于是他联系前妻，谁知前妻不肯交出女儿抚养权，还拒绝让他见女儿，言辞激烈间还动手打了袁浩然。
袁浩然无力对抗背靠大树的妻子，决定诉诸法律。
他找到城里最大的律所，律师纷纷告诉他，就算打官司袁浩然也几无胜算，至于原因，则是与前妻相比，袁浩然能给孩子的太少，而这，恰恰是法官考量的关键因素。
坏消息还不止这个，由于这段时间忙抚养权的事，袁浩然在送餐途中多次出现超时、送错以及拒单的情况，投诉越来越多，导致他直接被送餐平台开除。
连最简单的工作也做不好，女儿跟着我，能健康成长吗？
对自己产生怀疑的袁浩然，在被开除当晚来到观景台，他想跳河了结却没胆，想对着河水大吼又担心吵到别人，思虑良久，最终选择发一条微博来宣泄情绪。
3
距离在观景台那晚已过去两天，袁浩然注意到，自己的账号多了不少关注者。
那些人的关注点是袁浩然两天前发的微博，也许是字里行间流出的情感让同样在大城市艰难生存的人有了共鸣，他们中一部分表示同情，一部分斥责袁浩然不争气，还有一部分单纯转发点赞，一来二去，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
袁浩然挨个看完，情绪没产生半分波动，反正这些没营养的话也不会真正改变自己生活，他刚要关闭微博，一条新留言吸引到他的注意。
“您需要人帮打官司吗？”
紧跟着一条私聊弹了出来，袁浩然注意到，发私聊的和留言的是同一个人。
对方再次询问袁浩然是否有诉讼需求，出于礼貌袁浩然告诉对方，自己已经从大律所打听到官司可能的结果，同时还隐晦表示目前生活困窘，没有请律师的预算。
“又没真正上法庭，谁说一定失败？”对方的回应出人意料地达观，“况且我又不收你一分钱，全程免费服务，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谈谈？”
被免费服务的承诺打动，袁浩然决定与对方见面，他来到约定地点，发现来人是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男人。
男人快人快语，几句话便交代清楚自己的背景：他叫李天奇，刚从外地律所辞职来新城市单干，偶然从本地大律所工作的校友口中得知了袁浩然咨询抚养权的事，又无意中在同城中刷到相同内容的微博，当即决定让他做自己第一个客户。
这只是个急于闯出名号的年轻人，但袁浩然也明白，当下没有第二个人肯给予帮助，除了这位李天奇，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通这一点就再无负担，袁浩然将情况和盘托出，李天奇听完问了些问题，随后陷入沉思，直到见面结束也没给出肯定答复。
袁浩然知道拿到抚养权难度很大，以为年轻人是知难而退，哪知两天后，李天奇再次联系他面谈。
同样的见面地点，不同的是这次李天奇身边多了个女人，据他介绍，这个名叫夏雪的女人是他好友，最近刚开了家公关公司，袁浩然不明白夏雪出现的意义，不过接下来与李天奇的对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案子虽然有难度，但我还是会免费帮您，不过在这期间，您得无条件听我的。”李天奇说话时眼神坚定，这让袁浩然莫名心安，“先提两个要求，首先，您得继续发博。”
“发什么？”
“当然是和您女儿有关的内容，每天发，不停发。”李天奇解释。
“可是……我哪有那么多发的啊！”袁浩然一脸茫然。
“所以我才叫了她，”李天奇看向夏雪，“夏雪会负责你网上的言论，您将账号密码交给她，按她要求提供素材就行。”
“我也是免费服务，”夏雪笑容满面，袁浩然稍微放下些戒心，“为了拿到袁梓熙的抚养权，我们一起努力吧！”
袁浩然之前并没告知外人女儿的情况，可夏雪第一次见面竟能直接叫出女儿名字，这让他对两个年轻人的好感多了几分。
“如果您同意，我就说第二个要求了。”见袁浩然放松下来，李天奇继续说，“起诉时间我来定，在这之前，无论您多想得到女儿，都必须忍耐。”
4
有关女孩袁梓熙抚养权的审判，在袁浩然与李天奇和夏雪见面的三个月后开庭。
这之前一个月，李天奇终于让袁浩然提起诉讼。
这段时间袁浩然度日如年，上次见面后，前妻对袁浩然避而不见，还将女儿转到其他学校并雇专人接送。
站在原告席上，袁浩然终于见到前妻，只是对方并没带女儿。
一如袁浩然预料，开庭后，前妻方律师的主要观点是钱。他们坚定地认为，己方拥有更好的经济条件，能让袁梓熙过上优渥的生活，不管是进全市最好的私立小学读书，还是孩子父亲的人脉与实力，都对孩子成长有极大帮助。
袁浩然听得直冒冷汗，李天奇却很淡定，他陈述时，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父爱。
用来佐证父爱的，正是这几个月袁浩然账号的动态。
账号每天都有更新，那些充满情谊的文字，不仅写出了袁浩然对往日生活的怀念，还写出了当下对女儿的想念，配上精心拍摄的照片或短视频，每一条，都流露出袁浩然想与女儿重聚的迫切心情。
以上内容的真正作者就坐在旁听席，袁浩然不懂，同样是分享内心感受，为什么他的无人问津，夏雪发的，就能吸引到那么多人来关注。
说到关注，袁浩然在这三个月突然涨了许多粉，他们追着看袁浩然更新，还在袁浩然发布自己提起诉讼的微博后面提了不少建议。
虽然绝大多数建议没有实操价值，但看到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为自己发声，袁浩然心里非常温暖，只可惜这份温暖无法化成实在的力量帮他扭转逆势。
很快，前妻的律师又抛出一个关键问题：原告目前没有一份稳定工作，个人生活尚不能维持，如何照顾女儿？
律师的话仿若利剑直插袁浩然心脏，他深深埋下了头，还好李天奇没有乱了阵脚，即使对方说的是实情，他仍旧拿出了有效的应对措施。
他表示：就算袁浩然现在没钱，但他肯为了女儿付出自己的全部。那些买给女儿却还无法送出的礼物，几乎花光了他本就不多的收入，而之前他之所以丢掉外卖员的工作，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女儿近况所致。
“抚养权的宣判，一方面是对当事人权益的考量，另一方面还有情感的审视。”庭审最后，李天奇朗声说道，“甲明明有100块钱，只肯给丙10块，乙身上只有10块，却肯将钱全都给丙，谁更能付出，不需要我多言吧。”
或许是李天奇一番慷慨陈词起了作用，法官没有当庭宣判，还要求前妻每星期必须让女儿与袁浩然待一天。
这个结果对袁浩然来说，算得上意料之外的胜利，当他走出法院，一名记者将他拦下，对方问起庭审情况，袁浩然虽然高兴，但第一次面对镜头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坑坑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讲明白。
“怎么会有人采访我？”回程路上，袁浩然小声询问李天奇。
“当然有，你这官司可比一般的民事案子更值得关注，”李天奇一边划拉手机一边回答，“大家都想看到你拿回女儿抚养权，所以当那段采访视频被夏雪发到网上，你手足无措的样子太完美了，网民看到一定会更同情你！”
“等等，怎么是夏雪来发？”袁浩然注意到李天奇话中的细节，他有些不快。
“因为那个记者就是她请的，一审法庭里没有直播，夏雪这么做，是想用更直接的办法将最新情况传播出去，你不要多想。”说着，李天奇将手机拿到了袁浩然面前，“看，现在网上对案子的讨论明显变多了。”
袁浩然看向屏幕，满屏与自己有关的内容挤占了视线，每条发言后面，还都跟了个带井号的后缀：祝袁浩然早日要回女儿。
“怎么连话题都有了？”得知井号的含义后，袁浩然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要的正是这个效果，”李天奇眨眨眼，“别管那么多了，从现在起到二审前，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5
接下来一段时间，袁浩然活得懵懵懂懂。
一审结束后第二天有人找上门，对方自称是某公司老板，一直在关注事件进展，他很同情袁浩然的遭遇，当看过采访视频，知道袁浩然还没工作后，毅然决定施以援手。
虽然对方给的只是一份文职，但完全不设专业门槛。
有了固定收入，袁浩然内心充满感激，没有任何犹豫，他就答应了老板“宣传公司，用直播帮公司卖货”的请求。
至于账号，依然由夏雪和她团队管理，不过发布内容丰富了不少，不仅如此，夏雪还为他开了视频账号，在浅尝科普类视频发现鲜少人问津后，夏雪果断改变策略，让袁浩然专注于日常生活展示。
而所谓的日常生活，也是精心包装后的摆拍。
镜头前，袁浩然必须按要求表现得木讷沉默，他穿着朴素，面容被化妆品改造得憔悴，他要做很多他认为没必要但夏雪认为重要的琐事，还要每天为女儿写一段话，那些话也是由夏雪团队构思。
每当这时，袁浩然总觉得不自在，但听到夏雪“一切为了抚养权”的解释，他默默忍下。
或许是夏雪一系列操作让“负重前行的中年男人”这一形象击中千万网友痛点，袁浩然在网上的热度越来越高，视频点赞量也屡创新高，海量留言中有鼓励有帮腔，还有为袁浩然的生活和诉讼出谋划策，这让袁浩然不止一次亲自在网上，向施以援手的人表示感谢。
李天奇那边，虽然这段时间没怎么和袁浩然见面，但还是提出了新要求。他要袁浩然每天都等在女儿就读的学校外，一直到女儿出现才离开。
袁浩然照做后，换来的是前妻主动发难，当发现袁浩然无动于衷，情绪激动的她直接动手打人。
袁浩然没有还手，当哭泣的女儿被前妻领走，袁浩然也在围观者同情的目光中离开，老实说他被打得不轻，但这一结果，李天奇非常满意。
某次袁浩然带女儿去公园时，发现有不认识男孩总趁他不在找女儿麻烦，袁浩然从呵斥逐渐发展成出手阻止，当男孩跑开，几个奇怪的男人出现，他们不由分说向袁浩然挥起拳头。
袁浩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拼尽全力挡住想抓住女儿的男人，幸得周围群众见义勇为帮忙赶走那些男人，袁浩然倒在地上，被无数双手拉了起来。
很快，他被揍的消息出现在网上，网友同情之余，给了他“英雄父亲”的称号。
就这样，袁浩然在痛苦与欢乐、清醒与糊涂间迎来二审。开庭前一天，袁浩然被李天奇叫了出来。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不知是碰巧还是刻意为之，两人见面地点是袁浩然发布第一条博的观景台，面对奔流的大河，李天奇显得尤为自信，“我认为在当前舆论环境下，咱们很可能胜诉，明天请打起精神来。”
“另外，”就在袁浩然思考李天奇是安慰自己还是如实相告时，对方突然压低了声音，“您上法庭前，务必再发一条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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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过半，诸事不宜，事业家庭双失意，浑浑噩噩走于世间。想让女儿感受父爱，却不得不面对层层浪潮阻碍，走投无路之际，幸得好心人相助，得获微弱希望。
这些日子，感恩每一位有心关注的你们给予力量，明日结果难测，但我已竭尽全力，只愿皇天不负有心人，苦心守得回响时！”
出庭前半个小时，袁浩然亲手将这条信息发出，同样是以“人生过半”为开头的感慨，经过夏雪加工的文字展现出无可比拟的魔力，刚一发出就登上热搜。
考虑到公众关注度，法院特意开了庭审直播，许多记者等在法院外，法庭内也来了许多旁听者，他们中不少人特意向袁浩然打招呼，表示此行就是为了声援他。
“袁浩然，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前妻被人嘘了一路，进法庭后她径直来到袁浩然面前，指着鼻子怒骂，若不是法警出现加上律师够冷静，开庭前双方当事人很大概率会打起来。
二审就在这样浮躁的气氛中开了庭，或许是对家底有足够自信，前妻仍然坚持自己一审的观点。
她示威般让律师拿出了她为女儿准备的各项条件以及成长规划，含沙射影地讽刺袁浩然没钱没工作，无法给出对等条件，最后她亲自向法官保证，虽然自己重组新家庭，但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爱女儿。
“针对被告声称的，我方当事人没有稳定工作这点，我必须予以纠正。”等前妻方说完，李天奇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他首先拿出袁浩然的入职证明，叫袁浩然的老板出庭作证，狠狠打了前妻的脸。
接下来，李天奇不动声色提高了说话声音，他坦然承认袁浩然给不出与前妻对等的条件，但一开始可是前妻出轨才导致了关系破裂，离婚后，袁浩然并没有寻找新欢，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以女儿为中心去努力。
这也是在打亲情牌，不同的是，李天奇直接点明前妻出轨的事实，此话一出引得全场哗然，甚至法官们的脸色都变了。
但这不是结束，李天奇用前妻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发布的消息，证明她二婚后主要精力都放在玩乐上，虽然出了钱，但并没花多少时间陪女儿。
“不仅如此，被告还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她不仅暴力阻止我方当事人看女儿，还放任继子和下属欺负我方当事人。”随着李天奇话音落下，投影幕上的截图换成一段段视频，袁浩然看得清楚，那些正是自己在女儿学校外被前妻暴打，以及带女儿游玩被不明男人围殴的影像。
看到视频，旁听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趁法官维持秩序时袁浩然转过头，正好与夏雪的目光对上。
看到她悄悄竖起大拇指，袁浩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她和李天奇的计划中。
前妻的律师质疑李天奇取证合法性，但被法官无情驳回，毕竟不光李天奇和夏雪，还有很多人也都拍下了视频，网上随便一搜就能发现。
接下来局势有了微妙逆转，就连袁浩然都隐隐感觉，自己或许真能赢下官司。
庭审最后，法官叫出了袁梓熙，她的出现吸引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女儿缓缓走向法庭中央，袁浩然惊觉，女儿正以自己看不见的速度在快速长大。
“袁梓熙，你是想跟爸爸，还是妈妈一起生活？”
面对法官的提问，袁梓熙睁大眼睛不知所措。两方律师同时申请和女儿说话，与前妻那位滔滔不绝的律师不同，李天奇只附耳向袁梓熙说了一句话。
法官再次询问袁梓熙的意见，这次女儿没有犹豫，直接指向袁浩然。
“我要跟爸爸一起。”
当法官作出最终宣判，法庭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场外记者纷纷抢时间报道结果，前妻狠狠瞪了袁浩然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雪将手机拿到袁浩然眼前，无数条“公道自在人心”刷了屏。
“所有人都站在我们这边！”夏雪没了以往的矜持，她的声音里混杂了几分癫狂。
然而袁浩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像是被屏幕里不间断的数据浪潮打蒙，呆坐在原告席上一动不动。
“你对我女儿说了什么？”良久，他向李天奇问道。
“我告诉她，”李天奇笑了笑，“如果选妈妈，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7
靠着李天奇和夏雪两个年轻人打的组合拳，这通被多少人认为不可能获胜的抚养权纠纷案强势逆转，看着女儿跑进早就为她布置好的卧室，想着不用再担心第二天将她送走，泪水盈满了当事人袁浩然的眼眶。
告别李天奇和夏雪，袁浩然认为自己也该彻底告别过去，自此以后，他只想过平静生活，他为女儿办了转学手续，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家后的时间也全给了女儿，即使夏雪建议将当前的名气和热度变现，也被他婉拒。
只是平静没能持续多久，某天袁浩然打开手机，满屏留言和私信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网友一致要求袁浩然继续更新他与女儿的日常，袁浩然虽然感激，但还是发了条微博表明想法。
可下很快又堆满留言，网友肆意倾泻不满，袁浩然吓得够呛，失眠一整晚后，决定重启更新。
没有专业团队加持，袁浩然微博的质量掉得厉害，过去那些赞扬与鼓励不见踪影，人们怀疑袁浩然出名后不上心，愤恨自己真心错付，袁浩然不得已向夏雪求助，却发现对方的服务不再免费，且收取的费用高得离谱。
“对付着发呗，反正时间一长热度一降，大家就不会关心你了。”夏雪的公司在案子结束后出了名，业务量也跟着疯涨，夏雪忙得团团转，对袁浩然的问题，回答也没以前上心了。
夏雪免费的预测失了准，虽然对袁浩然的关注度有所下降，但还是有很多人会去打卡袁浩然的微博，他们从吐槽用心程度开始，逐渐探向更深的地方。
“你怎么能让女儿吃这些垃圾？赶紧学做饭！”看到袁浩然发出的吃饭照片里饭菜太简单，无数吐槽立刻出现在照片下。
袁浩然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做的菜和过去没两样，真要说不同仅仅只是缺少夏雪调的滤镜，为什么评价差那么多？
但他受不了差评，于是跟着网上视频学做菜，一段时间后网友吐槽平息，但袁浩然和女儿都吃得不开心，为了填饱肚子，袁浩然不得不多做一餐，专门等拍过照后再端上桌。
然而网友关心的不只是饭菜颜值，当袁浩然晒出自己工作的照片，他们又嫌工作环境糟糕，还有人查到袁浩然所在公司情况，认为那家公司给的薪资不足以让袁梓熙过上很好的生活，在网友强烈要求下，袁浩然不得不向对自己有恩的老板辞职，转头寻找更高收入的工作。
就算再出名，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求职之路都不会顺利，直播顺势成为他主要收入来源，如此改变倒是取悦了网友，但很快又出现新问题。
“你怎么能吼孩子？对女孩，要用爱的教育！”某次直播中袁浩然在女儿淘气时说了几句重话，立马有人留言，这条留言像堤坝上的豁口，第二条、第三条……很快，无数条留言如出闸的洪水将袁浩然淹没。
袁浩然努力解释却招来更多非议，那些曾经为他加油打气的账号倒戈相向，他们翻出袁浩然过去的微博，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判定袁浩然无法让女儿健康成长。
袁浩然辩称那些是别人代发，但这回答捅了马蜂窝，他的罪状立刻多了一条：英雄父亲名不副实，专门骗人感情。
不仅如此，网上还突然冒出很多直拍视频，视频主角是袁浩然和女儿，场景有公园有学校有大街，几乎覆盖到袁浩然日常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影像不算清晰，但能看出袁浩然总在训斥女儿。
袁浩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网友扣上“恶父”的帽子，没人帮他说话，就算袁浩然清空内容也无济于事，质疑的声浪还蔓延到线下，不光袁浩然被邻居询问，女儿在学校也遭到排挤，面对女儿的眼泪，袁浩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袁浩然收到一个信封，信封材质和抬头他非常熟悉，拆开信封，里面有张盖有公章的纸。
那是张人民法院寄来的传票，被传唤人一栏写着自己的名字，案由，是抚养权纠纷。
前妻忽略女儿，我成功夺来抚养权，一传票让我察觉输家是我
不用想，都知道传唤人是谁。
8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袁浩然站在观景台中央，独享晚风与河水。
几个小时前，前妻刚刚派人接走女儿，虽然袁浩然仍然相信自己比前妻更爱女儿，但已无法阻止一切发生。
法院一审就确定了袁梓熙的归属，前妻提供的证据都对袁浩然不利，但他完全找不到反击的点。
或者说，没人帮他找能反击的点。
前妻请的律师，是曾经帮袁浩然打赢官司一炮而红的李天奇，此时他已是业内最抢手收费最昂贵的律师，再次见面，对方像完全不认识那般对袁浩然不理不睬。
“我和我方当事人的女儿沟通过，她很清楚，如果选择妈妈，即是选择了更好的未来。”面对法官，李天奇慷慨陈词。
他提供证据和陈述套路都没变，在法庭上袁浩然就已想明白，当网上第一条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出现时，他就已经输了。
丰水期还未过去，天空也下起了雨，面对愈发湍急的河水，袁浩然想发一条微博诉苦，却意识到应用早被删掉，他回顾这段时间的经历，所有事都发生得太快，他好像得到了许多，却还是像一切开始前那样一无所有。
就像被一股巨浪裹挟，身处其中的自己看不清周围，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努力挥拳，击中的只有空气。
脑袋混沌一片，身体不受控制，唯一能做的，是跟随浪潮前进。
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无人的观景台上，顺着排水通道流入河里，它们与河水混合，用卷走一切的力量向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奔腾。（原标题：《浪潮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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