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鬼故事 | 双生魂（下）

3.我爷是个风水先生，从小跟着我太爷学的，这身本事是祖传。我太爷本身是想在我爷这断了传承，因为祖祖辈辈靠这个过活，用我太爷的话说，做过好事积过德，但也伤过天和造过孽。我太爷能独立做事的时候，冥冥中有感觉，自己后人若是再在这行摸爬滚打，恐怕自己这脉是要绝后的。但耐不住我爷软磨硬泡，自己也不忍祖宗的传承到自己这里断了，再加上那个年月总得有一口饭吃，于是挑挑捡捡了一些教给了我爷。我爷也算是天赋秉异，拿着这被摘的七零八落的本事，也是闯出了一番名声。

我家一脉单传，我爸成婚后我妈迟迟没有身孕。父母去到省城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怀不上。这个时候太爷已经故去了，我爷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婚后的第四年，我爷命我爸专程买回来了一只小母猪仔，养在了家里。爷爷每日亲自喂食，喂食的时候会在食里掺杂一些符纸燃烧后的灰烬进去，待养到9个月零9天，爷爷便会打开猪圈让猪自己跑掉，不管不顾。在某一天，爷爷又忽然会指定一个方位，告诉父亲离家大概多远有户人家的母猪新生了小崽，让他寻到，捡左耳朵尖上有红斑的那只抱回家来。如是轮番三次，最后一次父亲抱回来了一只左耳通红的小母猪崽。

爷爷对这只小母猪仔愈发照顾的细致，在长到9个月零9天的时候，让父亲拉出去配了种。整个孕期，爷爷喂食时早晚都会掺杂不一样的符灰进去。一天夜里，母猪在凄厉的嚎叫声中产仔了。爷爷蹲在地上低头看着眼前产下的三堆烂肉，眉头拧成了麻花。

“时间还是太短了。三个，这怎么是好？”爷爷吧嗒着嘴自言自语。

母亲怀孕了。肚皮一日日鼓了出来，比同月份的孕妇大了好几圈。父亲自己算了产期，但爷爷说父亲那个白算。爷爷自己算计着日子，雕了一个双面娃娃。父亲问爷爷这是做什么，爷边漆着娃娃边若有所思的说：“但愿用不到吧。”见爷不愿多说，父亲准备去看看我娘，爷的话又传了过来：“大后天你去把产婆喊来吧，是胡婆子，不要喊错了。记得让她把自己的家伙式都带全。”

“日子还早呢，10月怀胎，这刚9个来月呀，爸”父亲对爷爷说道。

“让你喊来你就喊来，哪这么多得话！”我爷没好气的回到。

父亲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依着爷爷的吩咐请来了产婆。产婆见到母亲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肚子这么大！？”我爷撇了产婆一眼，问道：“家伙式都带齐了吗？”产婆又看了看母亲的肚皮，似乎有所明悟，冲爷爷轻轻点了点头。

当夜，凌晨刚过，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的母亲突然因为腹痛开始痉挛，产婆带着自己的小包袱跪在炕上协助母亲。良久，只闻母亲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哭喊，却迟迟不见孩子下来。爷爷隔着一层帘子听着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嚎叫，直到产婆急促的喊着：“不行，生不下来。再下去大人也保不住了。”这时父亲看到爷爷紧紧攥着的拳头在颤抖，一滴泛红的泪自他闭着的眼中滴落，似乎是过了好久，又似乎只有那么几息，爷爷干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来吧。”父亲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帘子另一端的产婆闻言，颤抖着从包袱里摸索出一小截刀片，夹在指缝间伸向母亲的身下。随着产婆手的插入，母亲的嚎叫更是凄厉，伴随着母亲的嚎叫声从身体淌出的是大股大股和着碎肉残肢的血水。当残肢和着血水淌出的时候，屋子里忽然变的极度的阴冷，父亲说，虽然他没跟爷爷学本事，但耳濡目染知道这是阴气宣泄。平地起风，打着旋在炕上翻滚，中间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声音，声音中有欢喜，有愤怒，有哀泣，有不甘。爷爷也开始动了，他不停的绕动步子，翻转手掌，口中急速念咏，手上的印式不间断的变换，围着立着的雕像不断变换方位。

产婆在母亲体内不间断的切割，母亲身下流出的断肢、碎肉、血水越来越多，屋子里愈发暗沉，阴风愈发肆谑，阴风中有隐隐的鬼哭声传了出。母亲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嚎叫声也一声比一声羸弱。爷爷发了急，时间拖得太久，大有压制不住地痕迹。爷爷印式一变，从兜里掏出两颗木钉，分别拍进了自己左右肩头，又向自己的心口猛击了几掌，一口血向前喷在了雕像上。做完这一切，屋子里的阴风似乎在被巨力拉扯，渐渐的向雕像围拢了过去。爷爷脚步开始变得虚浮，走动间变得摇摇晃晃，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精气神，但爷爷围着雕像绕动得更快，手中印式翻转变换也更繁复，口中呢喃促念变得高亢而威严。忽而，阴风打着旋伴着不甘，愤恨以及几许平和涌向雕像，围绕着雕像隐了进去。伴随着阴风的消失，爷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4.我出生了，几乎是在黑雾消失爷爷倒下的同时出生的。

“你爷这是在与天挣命。”父亲说。

“因为我是个男孩，所以选择了保我吗？”良久后，我问父亲。

“不是，是巧合，只是因为你没有被胡婆子摸到手里。”父亲回到：“胡婆子是从离她最近的摸着割的。”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你爷也算半废了。”父亲徐徐说道，掩饰不住眼里的悲伤“你爷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夺下了你”

我喉咙异常干涩，良久才哆嗦着问父亲：“多少？”

“三十年”父亲嘶哑着回到：“你爷搭了三十年的寿。之后你爷看过你，所幸无大碍，只是命格里的财被抹掉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爷说这辈子不要做生意，因为我命里无财；为什么又让我去做官，因为按照爷爷的逻辑，我命里无财的话会很廉洁，会是一个好官，更重要的是这辈子不会因为没钱而窘迫。

“为什么我以前梦不到我的两个姐姐？你前面说会有人护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能梦到，是因为你做生意强求财而犯了禁，接着意志消沉，回到老宅后整个人又萎靡，你姐姐感觉到你了”父亲解释道：“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至于有人保你，是你其中一个姐姐。”

“为什么不做两个娃娃？”

“因为你爷知道真到了那一步，出来后谁的是谁的分不清，所以才做了这个同身娃娃。而且你爷做同身娃娃的还有一个用意，因为是三生，真到了要毁两个的时候，必然会一正一邪，你爷也是希望能通过共用一个身体从而正的能影响到邪的。”

“那为什么漆成两个不同颜色？既然要影响，不应该一样吗？”

“我觉得大概是为了迷惑吧，不分开差异你那邪的姐姐不一定会进去。你爷没教过我这些，具体再深的东西我不懂。” 父亲接着问道：“你姐姐在你梦中有没有做什么？”

“穿红衣服的姐姐在冲着我笑，嘴里好像说着什么，但我没有听清过。” 我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咱家到我这代，本身注定是无后的。但你爷不甘心，他是拼了命也要争一争。你爷劫魂，养魂，劫了投生为畜生的魂，准备养成单生魂，但终究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太快了。差点连累到你妈。不过好歹是有了你。”

贡香早已燃尽，我又点燃了一根恭恭敬敬的插了上去。

“你爷在的时候是你爷养着的，你爷走后我上一回香痛一回，以后你贡着吧，毕竟你是独活的那一个。”父亲接着说道。

是应该我供着。我只是命好，没有被胡婆子摸到手里。至此，我总算明白了家里的种种，为什么我是独子，为什么父亲没有继承家学，又为什么爷爷会苍老的那么快。

晚上，思虑着父亲白天告诉我的种种，朦胧中睡了过去，我又梦到了我的两个姐姐，这次我听到了红衣姐姐在说什么：

“好弟弟，你过来姐姐陪你玩呀，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