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群︱五行占：龟孽之蔡京称瑞

五行对应五事，木对应貌，木不曲直对应貌之不恭。在貌之不恭名下，有“龟孽”一项。班固《汉书·五行志》称：“水类动，故有龟孽。”另外，在水不润下对应听之不聪名下，有“鱼孽”一项，其中解释龟与鱼的不同：“寒气动，故有鱼孽。雨以龟为孽，龟能陆处，非极阴也；鱼去水而死，极阴之孽也。”

《汉书》列出龟孽的例目，但是在正文中，却没有给出龟孽的故事。《后汉书》和《晋书》也没有。《宋书·五行志》有一例：

晋惠帝永熙初，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出足起行。螺，龟类，近龟孽也。干宝曰：“螺被甲，兵象也。于《周易》为《离》，《离》为戈兵。”明年，瓘诛。

《隋书·五行志》有一例龟孽的故事：

开皇中，掖庭宫每夜有人来挑宫人。宫司以闻。帝曰：“门卫甚严，人何从而入。当是妖精耳。”因戒宫人曰：“若逢，但斫之。”其后有物如人，夜来登床，宫人抽刀斫之，若中枯骨。其物落床而走，宫人逐之，因入池而没。明日，帝令涸池，得一龟，径尺余，其上有刀迹。杀之，遂绝。龟者水居而灵，阴谋之象，晋王谄媚宫掖求嗣之应云。

《新唐书·五行志》有五段龟孽，其中第一例，《旧唐书》也有记载：

其一，大足初，虔州获龟，六眼，一夕而失。

其二，肃宗上元二年，有鼉聚于扬州城门上，节度使邓景山以问族弟珽，对曰：“鼉，介物，兵象也。”

其三，贞元三年，润州鱼鳖蔽江而下，皆无首。

其四，大和三年，魏博管内有虫，状如龟，其鸣昼夜不绝。近龟孽也。

其五，秦宗权在蔡州，州中地忽裂，有石出，高五六尺，广袤丈余，正如大龟。

《旧五代史·五行志》在“虫鱼禽兽”目下，有一例“许州进献绿毛龟”的故事，先说为祯祥，又言不祥，因此记入五行志：

梁龙德末，许州进绿毛龟，宫中造室以畜之，命之曰“龟堂”。识者以为不祥之言。

《宋史》记载八段，其三、五为祯祥，其四有争议：

其一，太平兴国三年二月，凿金明池，既掘地，有龟出，殆逾万数。

其二，大中祥符二年四月，有黑龟甚众，沿汴水而下。

其三，至和元年二月，信州贡绿毛龟。

其四，大观元年闰十月丙戌，都水使者赵霆行河，得两首龟以为瑞，蔡京信之，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之而霸者也。”郑居中曰：“首岂容有二，而京主之，意殆不可测。”帝命弃龟金明池。

其五，政和四年，瑞州进六目龟。五年，博州进白龟。

其六，绍兴八年五月，汴京太康县大雷雨，下冰龟数十里，随大小皆龟形，具首足卦文。

其七，乾道五年，舒州民献龟，骈生二首，不能伸缩。郡守张栋纵之灊山，近龟孽也。

其八，嘉定十四年春，楚州境上龟大小死者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