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命案背后的如新,称靠保健品逆转衰老,曾因虚假宣传被罚500万

文 | AI财经社曲暖

编 | 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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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权健、华林之后，又一家直销公司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近日，据北京青年报报道，一名供职于直销企业如新（中国）日用保健品有限公司的业务员，在感冒高烧期间拒绝就医，而只是喝公司生产的一款名为g3的果汁饮料，最终因严重肺部感染引发器官衰竭，不治身亡。

据当事人的家人称，如新的培训老师曾说过“生病吃如新就可以”，“孩子生病都拦着不让去医院”。而据AI财经社获得的一份产品手册显示，如新在介绍自己的保健品时称，药品有疗效、但也有副作用，保健食品无副作用、但不一定有疗效，而像如新产品这样能把保健品做到医学级临床实证的效果，“非常难”，“非常罕见”。

3月20日，如新官网发布公告称，公司已与“果汁事件”的逝者家属沟通善后事宜，并称经内部调查涉事经销商违反公司相关规定，已解除合同、终止合作。如新同时表示，要在所有体验店强调“无论普通食品及保健食品均不能替代药品，如有任何身体不适之状况，都应及时就医，遵循医嘱”的警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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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网显示，如新集团1984年成立于美国犹他州，1996年在纽交所上市，2003年进入中国大陆市场，2006年获得直销牌照。目前已在全球近50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公司，销售人员超过110万人，产品范围主要为各类护肤品和保健品。

如新年报显示，2018年公司全球营业额为26.8亿美元，其中中国大陆市场贡献8.8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59.4亿元），占到总数的33%。

修复基因逆转衰老

早在2014年1月初，人民日报就曾连续刊发三篇文章，揭露如新的宣传谎言及业务模式。据人民日报报道，如新公司1984年成立后，其经营模式就引起多方质疑，1991年美国有6个州对如新的虚假宣传、夸大利润展开司法调查，1994年、1997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又分别因此对如新罚款共计27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800万元）。

人民日报在当时调查发现，如新公司宣传称其ageLOC技术可以通过基因技术实现“逆转衰老”“重回年轻”，并称这一技术是与斯坦福大学共同研发，已在顶级期刊《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两篇论文。而实际情况则是，两篇论文确实存在，但均未提到过“重设基因”技术；斯坦福大学也发表声明称，学校研究人员同如新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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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AI财经社2019年3月获得的如新宣传册中，不仅ageLOC技术“将基因群组修复到年轻状态”、“从根源上逆转衰老”的字样仍然存在，两篇《科学》杂志论文也仍然被称为“奠定了经由基因调控可成功抗衰老的科学学术地位”，唯一不同的是，这项研究的提供方变成了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及德克萨斯大学的相关人士。

如新宣传册在宣传其某固体饮料时还称，衰老始于肠道，肠道是人体的第二大脑，肠神经系统控制着人体的大脑和情绪，人的性格、胖瘦、皮肤甚至脱发现象都受肠道影响。对此，一名就职于浙江大学某附属医院的内科医生向AI财经社表示，肠道被称为“第二大脑”是近几年提出的一个新名词，意思是肠道因为富含庞大的微生物群对人的神经和精神状态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是双向的，单独说肠道“控制”大脑并不合适。且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器官之间是相互影响和制衡的，任一变化都是多种因素的结果，笼统的说“衰老源于肠道”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150年不会破产

3月20日，AI财经社来到位于北京市朝阳门附近的如新线下体验馆时，一连四间明亮的门店虽然略显空旷，但前来订货和提货的经销商仍然络绎不绝。

体验店中提供的产品订购单显示，如新产品的价格并不便宜，“g3活能混合果汁饮料”的零售价为390元/瓶，且标注为“非直销品”。而在简单了解了AI财经社所提出的护肤需求后，一名如新经销商推荐了总售价近8000元的产品组合。

该名经销商还向AI财经社介绍称，如新采用“经销商分级制度”，将经销商分为五级，最高级别“TE级”的年收入可超过百万美元，而最低级的“SM级”年收入中位数为14万元左右。

当一名顾客自己的消费额加上推荐其他朋友来购买如新产品的销售额超过5000元时，他即成为如新的“见习经销商”，并能从自己促成的每笔交易中获得10%的返现；当销售额超过3万元时，即成为如新的“正式经销商”，级别为最低级的“SM级”，返现变为每笔20%；当你“发展”的朋友也达到正式经销商级别时，你的朋友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当你的合作伙伴数量及销售额逐渐增多、满足一定要求后，你的经销商级别也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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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消AI财经社对如新集团的疑虑，这名经销商还称，如新集团被国际知名企业信用及风险评估公司邓白氏评定为“5A1级”，每个A1代表“30年内公司破产的风险为千分之一”，如新集团的“5A1”即代表“150年内公司破产风险为千分之一”，而相比之下，该经销商称，国内某知名银行的评级仅为“3A1”。

AI财经社就此致电邓白氏，邓白氏的客服人员表示，其评级的“5A”“3A”仅与企业的净资产金额有关，而最后一位的“1”也不是什么千分之一，仅代表邓白氏对该企业的综合信用评价为“优秀”。

在2014年经人民日报曝光后，如新集团因在经营活动中存在超产品范围从事直销、夸大产品功效宣传等违法违规行为，个别销售人员存在擅自直销、欺骗及误导宣传等违法违规行为，被上海、北京两地的工商管理部门没收销售收入并罚款共计486.2万元。

在当时的网站声明中，如新集团也和这次的“果汁事件”一样，把责任推给了一线销售人员。如何规范直销企业行为、杜绝虚假宣传，五年过去，问题仍然亟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