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林自称“正规传销”，是时候重新审视直销牌照了｜荔枝时评

（作者与归，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知名评论人；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给人体通上电就能“调节人体的酸碱平衡”，肉眼就能看出心肺问题，按背就能诊出“男科疾病”，购买产品成为会员后可发展下线年入百万……最近，媒体陆续曝光了河北华林酸碱平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的虚假宣传和疑似传销行为。随后，华林相继被河北沧州、河南商丘的市场和工商等部门介入调查，其中商丘经营场所已被查封。
所谓“酸碱平衡”理论，早已被证实是骗局。去年11月，“酸碱体质”理论的创始人之一罗伯特·欧阳，已经被美国法院判处赔偿一名受害者1.05亿美元，其“酸碱体质说”也被医学界和生物学界指出并无根据。而华林的“电击测酸碱”理论，堪称中西结合的“骗局2.0”，瞬间让人浮想起罗伯特·欧阳和杨永信谈笑风生的场景。

就像魔术被揭穿，华林的套路被拆穿后也显得简单至极。在记者的暗访中，一位经销商透露，“原理很简单，就是用弱电让人产生发麻的感觉，人一般在发麻之后会觉得凉飕飕的，你就告诉他身体问题。如果想让他觉得问题严重，把电流调大一点让他觉得更疼就好了，他们（客人）都看不见的。”
但就是这么幼稚的手法，如果不是经销商自己讲出原理，估计很多人还会蒙在鼓里，尤其是求医心切的患者。当传销和骗局勾连到一起，严肃地看，这已经不是涉嫌虚假宣传的问题了，更是游走在了诈骗的边缘。据报道，2017年，华林的直销投诉居全国榜首。

和以往被查的“直销企业”一样，这次，华林又祭出了它的直销牌照。
面对质疑，一位华林营销人员表示，“因为我们有直销牌照，所以是正规的传销”；另一位“张总”则表述得更赤裸，“直销的起初就是传销，只要有直销牌照，哪怕你稍微越点界，它都是一层保护伞”。也就是说，在这些一线直销人员眼里，所谓直销和传销的界限是模糊的，甚至是可以混为一谈的。
而从以往被查的传销案例看，其中不乏拥有“直销牌照”的大企业。这些企业也往往是挂羊头卖狗肉，以直销之名行传销之实。这样的传销更恶劣，因为它披着一层合法的外衣，更具迷惑性和隐蔽性，对受众也就更加有杀伤力。
其实，“合法传销”或“正规传销”，本身就是可笑的，充满暧昧和荒诞。因为早在1998年，国务院就发布了《关于全面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全面禁止了传销活动。2005年8月10日，国务院同时颁布《禁止传销条例》和《直销管理条例》，确立了传销的非法性和直销的合法性。
也就是说，只要是传销就是违法的，根本没有“合法”和“正规”一说。所谓的“正规传销”，意思大致就是“你懂的”。
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反思了，直销牌照制度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它在多大程度上真正区分了直销和传销？如果初衷是为了隔绝传销的直销牌照，恰恰成了一些传销企业的挡箭牌，这样的效果显然是南辕北辙的。经历过这么多，是时候重新审视直销牌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