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00万梦想到意外离世林丽在如新的那些日子

加入如新之后，林丽（化名）记了好几大本老师在讲课时分享的各种“知识”。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林丽记录每天要做的7件事情：1、看书；2、听碟；3、大量使用产品；4、多跟上级老师沟通；5、简单零售；6、展示计划；7、参加聚会。

2017年上半年，林丽曾和朋友小M说，老师觉得她还没“起来”，想重点培养她，“想让她把北京市场做起来。”但据朋友们事后分析，老师们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看中了林丽的家庭条件不错，首先自己就能消费数量不少的产品。

3月2日，林丽因为肺部严重感染抢救无效死亡。在这之前，林丽感冒数天，高烧数天，但却始终没有去医院看病，也没有吃任何药物，而是喝着果汁，吃着产品，任由发烧。林丽喝的果汁，吃的产品都来源于一家有名的直销企业——如新，而林丽自己，也是如新的业务员。

朋友眼中的林丽有追求、积极向上、简单、善良、上进，“特别爱笑。”对于林丽的意外离世，每个人都觉得很特别惋惜。

采访中，有个细节比较有意思，实际上，林丽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如新的老师说她当是的名字不好，需要改名，林丽就花钱改了个名字，家人问她为什么改名，“老师说，这个名字可以让我的事业一飞冲天”。

公开资料显示，如新集团创立于美国，经营个人护理品和营养保健品，是美国五大直销商之一，2003年进入中国市场，2006年获得直销牌照。

朋友讲述

“老师就是一步一步在骗她”

小X和林丽是通过社区活动认识的，林丽曾和她一起做微商卖过大概一年的洗发水。有一天，林丽和她说，“不想做这个了”。小X问她为什么，林丽说，因为卖一瓶就只是一瓶的钱，不干了就没钱了，“这不是长久的事情，我现在要干大事，能干一辈子的事业，以后我不干活了，都能拿到钱”。

听林丽这么说，小X觉得很好奇，就问林丽，“你这是什么事业啊。”林丽约小X 出去聊，“第一次约我出去，还给我做了关于护肤品的产品演示。”在小X的印象中，那是2017年10月。

如今朋友们在回忆林丽当时的状态，都觉得她特别“自信、亢奋”，“充满了热情，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就是特别大、特别有意义、也是特别好、特别善良的事情。”

小Y告诉北青报记者，如新给人灌输的理念都和善念有关，比如救助灾区儿童，捐助慈善项目什么的。“她说，如新每年获益的利润有一部分会回馈社会，如新为什么要做直销，是因为觉得大家都是合作者，要把这些利润分享给每个人。”

小X曾经质疑过在林丽口中那无所不能的g3果汁，“我当时看成份的时候，发现果汁含量只有40%，而且有很多添加剂。我就和她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林丽把小X的话转述给老师后，老师当时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在一定范围内使用的添加剂。”并反问，“要喝多少才能出问题？”

但实际上，朋友的不少问题，林丽也回答不了，这时候，她就会去问她的老师，然后再去告诉朋友答案。“她其实也是一直在学习，老师就是一步一步在骗她。”小M说，老师们传递的理念就是，“如果你认识我，你用了我的产品，是你走运了，我是在帮你”。简单地说，就是不为挣钱，只为帮助人。

为了让小X和自己一起做如新，林丽曾借给小X一笔钱买产品，“货发到我这里，我来卖。”但一个月之后，小X觉得这事情不靠谱，“折腾了一个月，浪费精力又不赚钱，我不想继续了。”

看到小X想退出的微信后，林丽给小X发了两段长语音，她说这是很好的机会，也是人生最终要走的路。“跟着学下来，成长了很多。投入就会有回报，收获的可能是知识、财富、阅历、认知度等”。

“虽然我现在也没有挣到太多钱，但我不认为她是坏的，它一直特别好，只不过我还没有拿到那个结果。”语音中，林丽说，如新解决了她、孩子和家人很多身体方面的问题，她说这种帮助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没啥后悔的，我一点也不后悔”。

家人说法

怕她生气孩子生病都是偷偷给吃药

“如新的培训就是让人敌视传统医疗。”小L说，他们宣称95%的药品都是无效的，要是你真爱你的家人就让他们远离医疗。

北青报记者在一份如新内部的培训资料中发现，在世界医疗大数据这一页写道，30%病人死于药物的不良反应，普通疾病的误诊率高达27%左右，重大疾病的误诊率高达40%左右，85%的药品是无效的，对病人最需好的措施就是尽量减少医疗干预，因为“30%到40%的手术根本不需要”。

“他们说孩子发烧的过程是在补钙，要让烧发出来，不能吃药，疏通经络就可以，医院的药都是有害的。”这个观点让小Y觉得特别荒谬，还有更离谱的，如新有个检测免疫力的机器，如果检测出来数值不够好，那么喝一袋g3果汁，数值马上就会提升，“这也太夸张了。”

小Y说，他们还说，“你现在吃一斤的蔬菜，补充不了一斤蔬菜的营养，但是吃我的保健品就可以补充上一斤蔬菜的营养。”

小M当时测出来的数值是2万多，“她就觉得我快要病了，我都没有能力发烧了，她有能力发烧是好事情。”小M说，林丽一直强调的是，老师说，感冒的时候，就要加倍吃产品。而看她的朋友圈，也经常发诸如“哪里不舒服，喝袋果汁就好了”这样的句子。

有一次，小X的孩子生病，林丽想去家里给孩子用SPA机刷经络，被小X拒绝了，“我肯定要去医院，起码得知道病因吧。”后来林丽的婆婆碰到小X，也提到了林丽孩子生病却不让去医院的事情，“她婆婆说，因为怕生气，家里人都偷偷给孩子吃药。”

林丽曾带着小Y，和如新的一名姓柴的老师吃过饭，当时柴老师和小Y说，你来做这件事情，先不要和你的家人说，包括你最亲近的老公也不要说。“我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说？”

同事声音

干了四年反而赔了几十万

尽管在如新的官网上，如新（中国）承诺所有报酬总额全部来源于直销员直接销售如新（中国）产品的所有经营收益，不会允许直销员以发展其他人员加入团队的方式获得销售业绩，不会以其他人员的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直销员报酬。

Z哥和林丽最初的认识是源于送产品，但彼时两人并不在一个“小团队”，“我们当时都没有微信。”Z哥表示，这种情况下，导师们要求双方不能加微信，“他们就是这样要求的。”

但实际上，如果想要获得报酬，必须要拉人。Z哥2013年开始做如新，4年下来，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赔了几十万，“当时大会、小会都参加，还去美国考察过。”Z哥说，最初决定做，是因为觉得如新的产品还不错。

据Z哥介绍，第一次只要花500元购买产品，就是如新的星级顾客了，享受以后购买产品八折优惠，“还会给你一个卡号，就可以自己买东西了。”

“如果你再分享出去，你当月的业绩达到5000元，那你就成为了‘新员工’。”Z哥说，这时候就可以有10%-25%的奖金提成。而所谓“新员工”，就和各个单位的实习生一样，还有1-4个月实习期。

根据Z哥的说法，即使想要维持实习生的身份，每个月也必须完成5000元的业绩，如果有一个月不达标，那就等“掉下去”，就又得重新开始。

北青报记者手里有一份如新的内部培训资料——《你会成功》，在“获利途径”这一页，“实习生”的官方称谓是见习零售商（DS）。“每个月业绩不少于5000元，累计达到3万元就可以晋升为正式零售商（SR）。”Z哥说，如果第一个月的业绩就达到了3万元，那第二个月就可以成为SR了，“还可以签合同”。

Z哥说，成为如新的正式员工后，销售提成就变成了10%-20%，“这就要看能力了，如果你拉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力很强，每个月的业绩能达到5000元，那么他能提成10%，你也能提成10%，如果他没有卖到5000元，那么他业绩就全部归到你头上。”

“如果这个人晋升为SR，那你的级别就相应的变成了业务主任（SE），那么他的业绩总额的5%会提成给你，也就说他完成1万，会给你提500。”Z哥说，如新的机制是只能分享“六级”，“第七级”开始下面就没关系了。

他解释，“如果你在第一级分享了10个人，这10个人各自分享，那么到了第六级的时候，可能会有600人甚至更多的人，此时所有人的业绩，你都可以提成5%。”那么以此计算，如果“六级”有600人，每个人的业绩按最低5000元来算，这一项的提成也有15万。

拉人消费

林丽备的货有80%都是自己消耗的

在上述《你会成功》的资料中，北青报记者注意到，从星级顾客到业务咨询理事（TE），一共有九级。分别是星级顾客（ARO）、见习零售商（DS）、正式零售商，也称业务代表（SR）、业务主任（SE）、资深业务主任（SSE）、业务经理（SM）、资深业务经理（SSM）、业务总监（SD）、资深业务总监（SSD）和业务咨询理事（TE）。

其中从SE开始，一级市场就必须有人，最少一人；而到TE的时候，一级市场必须要有最少16个人。该资料中，还给出了以一级市场最少人数计算出的部分职位的年收入，从业务经理开始，分别是14万、31万、63万、120万以及220万。

有人也据此怀疑过如新是传销，这时候老师们，就会告诉大家，如新有直销牌照，“国外传销和直销没区别，都是一个单词。”

Z哥曾经参加过一次如新组织的旅游，“去的是迪拜，据说去了16000人，因为每个人可以带一个人。”到现在，Z哥对此都记忆犹新，因为得到这个旅游的机会并不容易，“手下必须有4个SR，且维持4个月不掉级。”Z哥算了一笔账，当时SR的业绩是每个月2万，那么5个人就是10万，4个月就是40万。

那一次，据说每个人的平均消费是10万元，且不少地方都是包场。那么简单的计算一下，16000人的这项旅游消费就是16亿。

Z哥坦言，做如新的时候，压力很大，因为其会强迫消费，“如果你的下级比你能力强，那如果她完成了业绩，就会变成你上级的下级，所以这就逼着你要完成业绩。”Z哥曾经“掉过级”，那段时间，焦虑、不安、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虽然给了他半年的时间，来让业绩重新达标，但最后他放弃了，“维持不住了。”

实际上，做如新，不仅要拉人消费，自己本人还需要有一定的消费，“只要有能力，拉的人数是没有限制的，越多越好。”

小Y陪林丽去过位于日坛的如新生活体验馆，她发现有人买了不少东西，“说要备货”。但据小Y了解，做如新，每个月都有任务，完不成就只能自己掏腰包来冲业绩，因为东西可以继续卖。

不过林丽所备的货中，有80%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消耗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好，每天开开心心地不用上班，还可以宣传正能量的东西。”小Y问林丽，“你做了这么长时间，每个月到手多少钱？”“8000多元。”

提线木偶

事无巨细每天都要向老师汇报工作

Z哥是在TR90上赔的钱，TR09 是如新的明星减肥陈品，号称“躺着就能瘦身，从基因上改变”。产品宣传显示，该产品具有调控新陈代谢基因、调控控制食欲基因、调控增肌塑形基因、只减脂肪不减肌肉为TR90的四大功效。但小Y说，她知道身边很多吃过TR90的都反弹了。

小L几年前吃过TR90，“当时说是可以把自身改善成易瘦体质，就花1万多元买了。”但让小L没有想到的是，推荐她购买的人，将一起买该产品的4个人组成了一个小群，每天让他们汇报都吃了什么，量有多少，“吃枣也不让，说含糖，还要运动，还要吃得少。”小L说，她当时有些生气，“如果这样我干嘛花一万多元，我是让你们看着我吃饭吗？”

小L买的TR90是买一送一，5个人要捆绑在一起，这意味着，如果这其中有一个人减脂的量不够，那五个人都没有办法拿到送的这一套产品，“到后来没有办法，怕影响别人，检测的最后两天，我都没有吃饭，只喝点儿糖水补充能量。”

小L说，检测减脂达标后，她特别高兴，高兴的不是她减脂够了，而是因为她没有影响到别人，第二套TR90领到之后，小L直接就扔了，因为她发现，吃完产品后，稍微吃一点，就会反弹，甚至会比之前还胖。

小Q当初为了给妻子调理身体，也为了支持林丽的工作，花了16000元买了一套TR90，据他回忆当是林丽带着一位自称“医生世家”的老师和他们见的面，“说到TR90中的蛋白粉的时候，就说两包不行，就喝三包。”

小Q说，妻子学的是护理，对该老师关于“发烧是正常的，是提升自我免疫力过程”的说法就不认同，就问了很多比较专业的问题，但该老师不是答不出来，就是含糊其辞，说话还挺不客气，“我妻子当时挺不高兴，后来产品也没有怎么吃。”最后，小Q和妻子还是去医院把身体调理好了。

小Y说，导师事后的意思是，你要管理好你自己的客户，可能会有人有不正当的竞争。“周围的人会影响你。”

即使在一个群里，群员之间也不能私自互加，但导师会添加每个人，如果在朋友圈看到某两个人互动，那就会要求各自删除对方。

小L不做如新之后，林丽让小X删了小L，这让小L特别生气，她去问林丽，“她当时和我说，老师就是这么说，我只能这么做。”

有段时间，林丽总说要冥思，要从宇宙要能量，这让小M越来越担心，这也太玄了吧，“最近的一次，她和我说要晋级100万。”小M说，据她所知，林丽每天都要和老师汇报工作，比如当天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等，“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小M觉得到了后期，林丽就像个提线木偶，老师说什么她就会去做什么。

记者探访

g3果汁店内有售买够500元就打8折

3月中旬的一天，北京青年报记者前往如新位于日坛国际贸易中心的如新生活体验馆，超过200平米的空间中，产品摆放得并不多，有六七名工作人员。彼时正值下午，店内的顾客也不多，只有两三名顾客在待客区和工作人员聊天。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店内产品以化妆品为主，还有一些保健品，g3果汁就被摆在柜台后比较明显的位置。几分钟以后，有工作人员过来，北青报记者询问如何购买产品，其称，只需要买够500元就可以享受8折优惠。

公开资料显示，如新在中国的公司，全称是如新（中国）日用保健品有限公司，天眼查信息显示，该公司的注册时间是1993年3月，注册资本3007万美元。2016年11月1日，如新被北京市朝阳区法院执行112680元。

如新是2006年取得中国直销牌照的。北青报记者在商务部直销行业管理网站查询到的相关信息显示，如新直销区域内的分支机构有25个，服务网点225个，直销产品共计4类125种，直销培训员228人。尽管电话各不相同，但其直销机构和服务网点的负责人统统登记的姓名为秦逸芬。

而如新在网站备案的产品以化妆品居多，仅有包括如新华贸牌茶沛胶囊在内的14款保健食品，最早的备案日期为2012年7月。

专家观点

形成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就是传销

北京浩东律师事务所律师张晓玲指出，就如新经营模式而言：一是形成了一定的上下层级架构并具有一定人数，二是参加者均有一定的经济支出来获得会员资格，三是发展人员数量是获得经济利益的依据，每一个会员再发展下线时是有利益回报的，并且发展的成员越多，其经济利益越大。

根据林丽家属提供的如新公开资料反映出，其间层级明晰，八级业务分销，形成了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参与者均需要消费达到一定金额才能获得成为如新经销商的资格，“林丽这种低级别的业务员，花费30多万元购买产品，才可以从发展下级经销商的过程中获得经济利益，每个月能有几千元不等的下线公司返利。”张晓玲说，这意味着，发展的层级越多，获得的经济利益就越大，“就是典型的传销。”

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张新年律师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保健品市场营销乱象层出不穷，或涉嫌虚假宣传、诈骗，或涉嫌非法传销，严重侵犯了消费者合法权益。目前看来，在如新产品的销售过程中，有关销售人员涉嫌夸大其词、虚假宣传、神话产品功效，误导消费者盲目地购买产品的情况，特别是“有病去医院是害自己”、“95%的药品都是无效的，要是你真爱你的家人就让他们远离医疗”等不良言论，显然构成欺诈甚至诈骗，应当按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规定承担商品价款3倍赔偿的民事责任，市场主管部门也应当介入调查查处，加大监督力度，给予行政处罚，涉嫌诈骗罪的，公安机关也应当介入，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虽然如新（中国）公司具有直销牌照，但根据报道中的内容显示，其产品销售方式显然不符合合法的直销流程。”张新年指出，依据有关法律和规定，如果以推销商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者购买商品、服务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直接或者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则构成传销，其组织内部参与传销活动人员在三十人以上且层级在三级以上的，应当对组织者、领导者追究刑事责任。

张新年律师直言，一般情况下，涉事单位均不会承认是公司行为，而是会将责任切割，推咎、转嫁给销售人员，建议工商、公安等部门深入介入调查核实，依法查处。其中涉嫌犯罪的，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不构成犯罪的，由工商、市场监管部门予以行政处罚。

经济学家宋清辉则认为，如新说感冒发烧不用去医院，喝果汁排毒，令人感到荒唐可笑，同时其行径“令人发指”。“当前，不少涉嫌违法犯罪的企业都是打着直销的名义干着传销的事情，给政府相关部门带来巨大的监管困难。”

宋清辉指出，应对这些企业进行严厉打击，加大其传销违法成本，彻底铲除其生存的土壤。类似这样的受害者应该积极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让涉事企业和相关人员“倾家荡产”，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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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人民日报》曝光“传销”和虚假宣传

实际上，这并不是如新第一次被质疑为“传销”和虚假宣传。2013年1月15日至17日，《人民日报》曾经连续发表多篇报道，曝光如新公司涉嫌违法违规经营。报道称，如新“宣传虚假信息、组织聚会‘洗脑’”、“入行需先买500元产品，发展‘下线’可一直晋升至‘寰宇领袖’”。

上述报道发出后，国家工商总局对此进行调查后发现，如新在经营活动中存在超产品范围从事直销、夸大产品功效宣传等违法违规行为，其个别销售人员存在擅自直销、欺骗及误导宣传等违法违规行为。

据此，工商总局依法对如新公司及相关当事人的违法违规行为作出处理。当时，如新被上海市工商局和北京市工商局共没收违法销售收入448.2万元，处以罚款38万元。

据《人民日报》记者的调查，如新自从1984年创建于美国犹他州之后，对于其经营模式的质疑和调查就没有间断过。据了解，在美国，运用金字塔式的多层发展经销员模式是违法的，美国各地司法机关不断对如新公司提出指控。1991年，美国有6个州的司法机关对如新公司展开调查，内容包括其对产品进行虚假宣传、夸大销售利润以及多层发展经销员。1992年初，如新公司赔钱平息了5个州的指控，包括向经销人员退还90%货款、改正宣传方式等。

但康涅狄格州总检察长不愿意就此了结，他对如新公司误导经销人员、进行违法传销的做法提起公诉。这位总检察长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以金字塔层级形式吸收会员，将盈利主要建立在收取会费、抽成，而不是销售产品上的经营手法，就是违法传销。”

1997年，宾夕法尼亚州总检察长指控如新公司通过一家名为QIQ的分支机构开展传销。最后，如新公司不得不关闭了QIQ，但将会员转到了另一家名为分支公司，业务实际上如出一辙。这家公司的人员结构是传销机构中典型的金字塔形，从上到下依次为钻石、祖母绿、红宝石、青金石、黄金及普通会员共6级。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也一直对如新公司以传销手段进行销售展开调查。1994年经FTC调查，如新公司夸大产品功效和经销商利润，如新公司宣传资料说，销售人员年收入“超过6万美元”，很多人可以获得超过16万美元的年收入。但实际上，70%的销售人员只获得300美元年收益。最后，如新公司承诺如实宣传销售人员实际收入，并支付了123万美元罚款。1997年，FTC指控如新公司对其减肥、促进肌肉生长等产品进行不实宣传，如新再次向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交付150万美元罚款。

记者张蕊杨小嘉
新媒体编辑杜原野

来演：北京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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