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婚前怀孕,她没摆宴没要礼仓促领证,日子过两年她肠子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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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蕊开门进家,看到丈夫于荣海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找什么呢?”黄蕊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我上次出差带回来的那两瓶桂花酒你给放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于荣海看上去挺高兴,黄蕊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问道:“有啥好事啊,要喝酒?”
于荣海接过黄蕊手里的菜,示意她赶快把酒找出来。
黄蕊走到厨房,打开储物柜子,将酒拿出来,说:“酒能往哪里放啊,不就在柜子里吗?平时一点家务都不干,找点啥东西都得靠我。”
她将酒递给于荣海,又问:“快说啊,有啥好事啊?”
于荣海接过酒,随口说道:“没啥事就不能喝点酒啦。”被黄蕊瞪了一眼后,他才解释道:“王庆两口子要请客吃饭,咱平时过去总空着手去,我寻思这次去带两瓶酒意思意思。”
黄蕊一听,脸就耷拉下来了,说:“不去。”
于荣海一愣,一下子没明白黄蕊的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啥不去啊?”
“我说不去她家吃饭!”黄蕊急道。
于荣海没搞清状况,不知道刚刚还挺高兴的黄蕊,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你又发什么病啊?”于荣海皱起眉头问道,“你跟王庆他媳妇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以前你不是挺乐意去她家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又?”
“没人惹我,我就是不想去。”黄蕊冷着脸,坐下来开始择菜,“你也不能去。”
“你有病吧,黄蕊。”于荣海被黄蕊的态度惹急了,将酒瓶子墩到桌子上,“当初非要去人家聚餐的是你,现在无缘无故不让去的还是你,你这样反复无常,人家该怎么看我们啊?”
黄蕊把菜往桌子上一扔,说:“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今天你就不能去!”
黄蕊的强硬激起了于荣海的怒火:“你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啊,凭什么?今天我还偏要去,我看你拦不拦得住我!”说着,他拎着酒瓶子就往外走。
黄蕊见状,两步窜了过来,一把将酒瓶子夺过来,一甩手就把酒都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玻璃碴子顿时嘣得四处都是。
“不许去,不许去!”黄蕊神经质地大喊起来,“于荣海,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死给你看!”
“妈妈!”随着她的喊声,屋里传出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1
王庆他媳妇李欢,曾是黄蕊最信任的朋友。虽然只是邻居,虽然她们交往也仅仅就半年,但对于曾经濒临崩溃的黄蕊来说,李欢就是那根救命稻草。
半年前,黄蕊曾经跟于荣海大吵过一架,他们的婚姻差点就走到尽头了。
黄蕊并不想这样的,她也不知道她的生活怎么就一步步走到如此田地。
黄蕊跟于荣海结婚之前,各自都曾有过一段婚姻。他们属于半路夫妻。
黄蕊是因为前夫出轨而离婚,于荣海则是因为前妻太强势,他被嫌弃而离婚。
离婚后的黄蕊曾过过一段“潇洒”的单身生活。不用伺候公子哥似的丈夫,不用收拾无穷无尽的家务,没有孩子的黄蕊,不用顾及任何人的情绪,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她利用假日时光,报了健身课、插花课、茶艺课、美术课.....把以往自己想去做却没做成的事,全都做了一个遍,那日子简直太痛快了。
当然,她也在积极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她当时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个对爱情坚贞的,对家庭负责的,对她全心全意好的男人。
于是,她便遇到了于荣海。
一开始,她是嫌弃于荣海的条件的。
黄蕊离婚后,好歹留下一套小房子和一辆不太旧的车子,房子不大能安身,车子虽旧能代步,她又有还不错的工作,除了父母需要赡养外,她没有别的压力。
反观于荣海就有点惨了。
于荣海的前妻家庭条件特别好,于荣光跟她结婚后,就一直住在岳父母家里。离婚之后,他不得不搬出前妻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年,他也确实攒了一些钱,但女儿归了前妻,他就把那些钱都留给了闺女,自己只开走了一辆还有贷款的车子。
也就是说,黄蕊遇到于荣海的时候,他不光一点资产都没有,还背着负债。
可是,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楚。黄蕊几乎对于荣海是一见钟情。
成年人再说一见钟情,真是要被笑话,但感情来了不是假的,再加上两人确实非常聊得来,跟于荣海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黄蕊都是快乐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初恋。
黄蕊有点犹豫了,她一方面知道于荣海的条件太差,跟着他,她的生活质量非但不会提升,反而会下降不少,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放弃。人这一生,很多东西都能凭借努力获得,但爱情不能,错过于荣海,她以后可能就再也碰不到这样让她心动的男人了。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当初跟前夫离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跟前夫结婚五年,一直要不上孩子,她前夫之所以出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一直埋怨黄蕊,觉得是她的原因导致俩人没有孩子。
黄蕊去做过检查,她确实有些妇科方面的疾病,比较难怀孕。
如今,她跟于荣海在一起也没多久,竟然就让她怀上了,她不得不怀疑,她跟于荣海就是老天注定要在一起的。
于荣海知道黄蕊怀孕了,并没有表现出很高涨的热情和激动。他甚至有点发愁,觉得俩人这会儿要孩子不太是时候。他没有自己的房子,如果跟黄蕊结婚,他又得住到黄蕊家里,他对此有阴影。
只是,黄蕊对这个孩子很珍惜,她觉得这是老天给的恩赐,她们如果不要他,老天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如此一来,俩人就只能结婚了。
婚结得很仓促,没有彩礼,没有婚礼,俩人只是领了结婚证后,把两家的亲人请到一处,简单吃了一次饭,就算是结了婚了。
黄蕊的妊娠反应非常剧烈,她没办法再正常上班,只好辞职回家保胎。
她这一辞职,家里的收入骤减,于荣海每个月还要还几千块钱的车贷,黄蕊想着反正自己也不需要开车,不如就把车卖了,帮于荣海把车贷一次性还完了,家里也好减轻一点负担。
她的提议,于荣海并没有拒绝,他也觉得这样做挺划算:“每年还能省几千块钱保险和保养的费用呢。”
黄蕊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这套房子没有房贷,结婚后,于荣海也没上交过工资卡,只有家里添置东西时,才会出钱,平时吃喝拉撒要用的东西,都是黄蕊买的。
她卖掉车子给于荣海还车贷,这显然是牺牲自己成全他啊,他不阻止就算了,怎么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就这么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呢?
她没忍住,跟于荣海叨叨了几句心里的委屈,没想到于荣海却皱眉说:“我没有非逼着你卖车,你要是不想卖,也可以不卖的。”
一句话差点噎死黄蕊。她为什么卖车,不就是怕他要养家养孩子,经济压力太大吗,怎么他就一点都不领情,这会儿还嫌她唠叨?
但总体来说,于荣海算是个好丈夫。自从黄蕊怀孕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赶回来给黄蕊做饭,按照她的口味,学做各种菜。他周末很少有应酬,会陪着黄蕊去散步,去逛超市,一起买孩子会用的一应物品。黄蕊每次去做产检,他也都会跟着。
黄蕊发现,只要不谈到钱,她跟于荣海相当和谐。
她跟于荣海会吵架的另一个点是关于他跟前妻所生的女儿。
黄蕊发现,她如果找不到于荣海,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一种就是他去看女儿,不接她电话。
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时,黄蕊已经怀孕八个月,她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小孩碰倒了,人家很及时把她送去医院,但她也吓得直哭,生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她给于荣海打电话,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她又给于荣海公司打电话,加班的同事告诉黄蕊,于荣海那天下午请假了,根本没在公司。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于荣海才给黄蕊回过来电话。在黄蕊声嘶力竭的质问下,于荣海才跟黄蕊说了实话,那天是他女儿的生日,他答应要带女儿去海洋馆。
“我有不让你去见女儿吗?”黄蕊哭道,“这事你有必要瞒着我吗?再说,你见女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光是你的电话,我谁的电话都没接。”于荣海说,“我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父女相聚。”
黄蕊被于荣海的“老实交代”给气炸了肺:“我是别人吗?你不知道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吗?今天如果不是送院及时,我跟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连你的人都找不到!”
然而,不管黄蕊如何哭闹,于荣海好像都不能感同身受,他说:“你们不是没事吗?顶多下次我提前给你报备。”
黄蕊成功又被他这句“不是没事”给激起了火气,她想问于荣海还是不是人,难道真的要等她跟孩子出了事,这事才算严重吗?可还没等她发问,她就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跟着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她吓得尖叫,大声喊医生。
忙乱了一个晚上,黄蕊才稳定下来,她被昨晚的状况给吓着了,再也不敢跟于荣海发火,她真的怕孩子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出现什么问题。
又在医院躺了四天,黄蕊才能出院,这几天里,于荣海请了假,贴身伺候在黄蕊身边,喂饭、洗脚、按摩,什么事都肯做。
黄蕊又释然了。
她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孩子,离婚后很长时间见不到她,一旦有机会跟孩子相处,是不是也会跟于荣海一样,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她们的母女时光?
还索求什么呢?只要这个人对自己好,不在婚姻之外胡搞乱搞,她也就知足了。
然而,当于荣海不遵守自己的诺言,仍旧对去看孩子的事不提前报备时,黄蕊还是很恼火,尤其是在她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
儿子出生后,黄蕊想去上班,于是,她就跟于荣海商量,想让老家的婆婆来帮忙看孩子。
于荣海没有意见,但婆婆意见很大,她说当初于荣海大女儿出生时,她就没有看,这会儿于荣海离婚了,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孙女,要是再帮着看黄蕊的孩子,孙女肯定会觉得她厚此薄彼,跟她产生隔阂。
黄蕊搞不懂婆婆这是什么逻辑。要是想时常能见到孙女,她不是更应该来市里住,到时候,不仅能带了孙子,还能时不时去看看孙女。
她让于荣海去跟他妈妈说,被于荣海拒绝:“我妈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对倩倩亏欠太多。”
黄蕊真是被这娘俩的想法搞爆炸了。什么叫亏欠倩倩太多?前妻的孩子是孩子,她生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前妻已经是过去时,她才是现在时,他只觉得亏欠女儿,难道就不亏欠儿子吗?
黄蕊见说服不了于荣海,于是就提议:“你妈不来,那就让我爸妈来。但是,我爸妈要是来的话,家里就住不开了,我想着,不如把你老家的那套房子卖掉,然后再把咱住的这套房子卖掉,凑钱买一套更大一点的房子。这样一来,老人有地方住,孩子长大了也有地方住。”
在黄蕊看来,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平常的规划。当初她跟于荣海要结婚时,于荣海提过一句,说他在老家有一套房子。黄蕊没多想,当时她还沉浸在爱情里不能自拔,没心思想什么未来规划,财产归属。
如今,家里实际情况摆在这里,不得不规划一下了。
可是,这个提议却遭到于荣海非常激烈的反对。
“黄蕊,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物质的女人。”于荣海上纲上线地说,“我说过,我老家的房子是给我父母养老用的,你怎么能打它的主意?”
“什么叫打它的主意?”黄蕊诧异道,“我买房子是给我自己买的吗?等你父母老了,他们不来住吗?我物质?我要是真是个物质的女人的话,结婚之前,我就要求你把房子卖了,给我买房子,给我家彩礼钱!”
“还说你不物质?当时没有要,现在要不也一样?”于荣海嘲讽道。
黄蕊被于荣海的冷嘲热讽给激怒:“于荣海,你不是人!我说的是跟你要钱的事吗?我也要卖我的房啊,我不就是想让咱家的条件更好一点吗,我怎么就物质了?”
“老家房子属于我的婚前财产,卖了它,再跟你一起买房,就成了婚内财产,这不是要钱是什么?”于荣海竟然很认真地跟黄蕊解释道。
黄蕊愣住了,她被于荣海的心思之深给惊住了。
她一直以为于荣海跟自己是三观一致的一类人,他就是有点轴,心思还是单纯的,没想到,她错了,单纯天真的一直是她自己而已。
从那之后,黄蕊再也没提过卖房子的事,她在赌气,她想让于荣海知道,她根本不是一个物质的人。
婆婆不来带孩子,她就自己带。家里的条件苦点就苦点,也让于荣海看看,她当初的提议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家。
那次大吵之后,黄蕊发现,于荣海又开始出现偶尔联络不上的情况了,想到之前的状况,她猜于荣海又是去见女儿了。
黄蕊之前还能忍,可在知道婆婆一家以及于荣海对待那个孩子的态度后,她心里就极度不平衡,她忍不下去了,每次都要跟于荣海大闹一场才罢休。
于荣海也是个拧的,不管黄蕊怎么闹,他照样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俩人为此每个月都要吵两架。
再好的夫妻也架不住这样吵,渐渐地,于荣海开始躲着黄蕊,只要一发现黄蕊要发作,他就躲出去,实在躲不出去了,他就沉默。
黄蕊要被逼疯了。
从一个潇洒的都市白领女性,转变为一个情绪超级不稳定的家庭主妇,黄蕊也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心里那份天注定的爱情,被现实片片撕碎,她不知道,日子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2
跟李欢相识,纯属是意外。
生活开始变得压抑后,黄蕊急迫想找到一份工作,来转移注意力,但孩子小,她没办法脱身,只能做兼职。
有一次,她在小区门口看到有人在宣传一种兼职工作,对方给的待遇很诱人,她就想交点培训费,去试试这份兼职,却被李欢给拦了下来。
她告诉黄蕊,这些都是骗钱的,让她千万别信。
她的话,让黄蕊吓出一身冷汗。她不是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她受过高等教育,这种交培训费才给上岗的骗局,她本该一眼就看破的,只不过被焦虑蒙蔽了双眼,让她差点花高价买教训。
为了感谢李欢,她想请李欢吃饭,李欢笑她,说:“你真不认识我啊,咱俩楼上楼下住着,坐电梯时经常见到。”
黄蕊这才知道,她跟李欢竟然是上下楼的邻居。
李欢很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俩人一来一去就熟悉了起来。
快两年的时间没有体会到有朋友的感受了,黄蕊把自己的苦恼都讲给李欢听。李欢劝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夫妻之间要多沟通,多交流,能包容就包容一下。”
为了帮黄蕊调和跟于荣海的夫妻关系,李欢还特意让王庆也跟于荣海处成了朋友,两家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渐渐地,黄蕊不再总用争吵来跟于荣海交流,于荣海也学会了体谅黄蕊的辛苦,主动做家务,带孩子,让黄蕊能空出时间来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
俩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直到几个月前,两家的饭局里,又来了一个叫姚青的女人。
姚青是李欢的朋友,做服装生意,人很豪爽,喝酒喜欢白的,还喜欢一口闷,用于荣海的话说:“像个男的。”
起初,黄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随着次数多了,黄蕊发现,每次姚青在的话,于荣海就总喜欢挨着姚青坐。夏天来临后,人们都穿得少,尤其姚青还是做服装的,更是喜欢穿一些时髦的。黄蕊看着就有点别扭。
偶然一次,于荣海跟姚青说起了工作上的事,姚青说她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于荣海,于是俩人就交换了微信。
从那开始,黄蕊就发现,于荣海有事没事就总喜欢跟姚青聊两句。被她发现后,她质问于荣海为什么要单独跟姚青联络。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能量的事?”于荣海对黄蕊的质问很反感,“我跟你说过,姚青那人处起来就像个男的,我跟她聊得都是工作上的事。”
“既然都是工作上的事,为什么不能给我看?”黄蕊追问。
“为什么要给你看?”于荣光反问,“我是成年人,是不是该有点自己的空间?你是我妻子,不是我妈,就算是我妈,我跟谁交朋友,她也不会像你似的盯着我管我。”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俩人聊得内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从那之后,只要黄蕊靠近于荣海,于荣海都会把身子侧过去,直接挡住手机屏幕。
像是挑衅一样,一步步地逼近黄蕊的底线。
黄蕊决定,她再也不要参加李欢的聚会。
起初,李欢还以为黄蕊要忙孩子,就让她把孩子也带着,但后来,她感觉出黄蕊对她态度的冷淡,也就不再邀请她了。
于荣海还因此纳闷地问过黄蕊,李欢为啥不搞聚会了。黄蕊以人家可能很忙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今天应该是王庆或者姚青跟于荣海说了聚会的事,所以,他才乐颠颠地要拿酒过去。
因为黄蕊情绪的爆发,于荣海终究没去成聚会。
珍藏的桂花酒淌了满地,孩子赤着脚站在一片玻璃碴子中间哭,黄蕊瞪着血红的眼睛,拿着一片玻璃对着自己的手腕,拦在门口,他还怎么去?
然而,人虽然留下来了,心却彻底凉了硬了。
于荣海跟黄蕊提了离婚,在他们刚结婚两年之际。
黄蕊在听到那两字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明白,明明是于荣海出轨在先,为什么被离婚的会是她?她的前夫闹出轨闹得更凶,但也要等她主动提离婚,他才敢离婚,可她给于荣海生了孩子,为这个家任劳任怨,什么都没了,最后却只得到他一句:我受不了了,咱们离婚吧。
凭什么!
黄蕊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好的爱情,最后还是会背叛?她问于荣海为什么,于荣海只回她一句:你病得不轻。
从那天提出离婚后,于荣海就跟黄蕊分居了。
他主动申请加班,主动要求出差,一个月只有两天能回来,而那两天,都是他留给女儿的。
黄蕊沉浸在失败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每天像个鬼一样在屋子里晃荡,孩子饿了哭,她就给孩子甩一块面包,冲一杯奶,实在哭得厉害,黄蕊就会烦躁得冲孩子大喊。
她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就不会匆忙地跟于荣海进入婚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被于荣海看不起。
对,就是看不起。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复盘她跟于荣海的感情,他不给她物质,也不给她爱情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还没跟他谈婚论嫁时,就有了这个孩子。在他心里,她不矜持,自然也就不珍贵。就连婆婆的态度,也是跟于荣海有样学样的。
婚前怀孕,她没摆宴没要礼仓促领证,日子过两年她肠子悔青
可等她情绪平复,她又开始自责,就算她想的都是对的,但那也是她的选择,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完全可以选择不生下他啊!
忽左忽右的情绪,拉扯着黄蕊的神经,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种情绪终结在爸爸打来的一个电话。
“蕊蕊,你妈子宫里长了个瘤子,我打算带她去大医院看看。”
这个电话像是个炸雷,将黄蕊从恍惚混沌的情绪中炸醒了。
她活在这个世上,除了跟于荣海有牵扯外,她还有父母。她是女儿,是妈妈,有更多的责任要担,她死不起。
她挣扎着起身,料理好自己和儿子,冷静地给于荣海打电话:“我同意离婚。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看几天孩子,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于荣海并没有问她具体什么私事,只是在傍晚前后,来接走了儿子。黄蕊不知道他会把儿子带到哪里去照顾,也不想问了,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总不至于虐待孩子。他马上就不是她的丈夫了,他去哪里,她也没权利知道了。
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
她是家里的长女,父母含辛茹苦培养她成为大学生,可她不争气,这些年,结婚,离婚,又结婚,又离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光让父母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让他们过过。
她在父母来之前,把房子挂到了中介所。她做全职妈妈的这两年,当初的积蓄已经花得所剩无几。
妈妈的病很可能需要大笔的钱,她不能让妈妈因为钱而发愁。
把房子挂出去之后,她又去找了李欢。她跟社会脱钩的这两年,朋友早就渐行渐远,唯一能指望的只剩李欢。
她把自己跟于荣海的情况,跟李欢和盘托出。她跟李欢道歉,深剖自己的心路历程,觉得对不起李欢曾给与她的友谊。
李欢知道了真相后,沉默了半晌,然后将黄蕊抱进怀里:“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黄蕊哭着抬起头,对李欢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来找你认错,是真的知道错了,并不是因为要来跟你借钱,所以才故意讨你欢心。”
李欢被她说的哭笑不得,一直点头说她知道。
凭借李欢借给她的那笔钱,黄蕊顺利地让妈妈住进了省级专科医院。在经过专家的会诊后,医生跟黄蕊说,她妈妈体内的瘤子是良性的,做手术割掉就可以了。
那一刻,黄蕊只觉得腿软得撑不住身子,多日来紧绷的精神突然一放松,让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3
再次醒来,黄蕊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妈妈,坐在一边哭,爸爸站在一边,眉心紧皱。
“妈,你没事了?”黄蕊想坐起来,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傻孩子,你怎么什么都不跟妈妈说?”妈妈抱着她哭起来。
黄蕊也跟着心酸,离婚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她这是二度离婚。
“妈,你别担心,我能受得住。”她安慰妈妈。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担心吗?你是要疼死妈妈吗?”
妈妈的话让黄蕊有些诧异,不就是离婚吗?她又不是没离过,上次离婚,妈妈还劝她呢,坏的不去,好的不来,这次是怎么了?
她看向爸爸:“爸,我怎么了?”
爸爸还在犹豫怎么回答时,医生进来查房,见黄蕊醒着呢,就问她:“你们沟通好了吗,什么时候做手术?”
手术?谁要做手术?黄蕊下意识想问,可医生的目光却告诉了她答案。显然是她。
她的脸霎时间就白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这两天里,他们给黄蕊做了全身检查,发现她的子宫里也有一个瘤子,而她的瘤子已经确定是恶性的。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黄蕊眼前的世界,瞬间都变成了黑白色。
在老家的弟弟听到消息,连夜赶到了医院。本来,黄蕊跟弟弟打好了包票,说妈妈的病,她管到底,她让弟弟好好看家,其他的事交给她。
哪成想,不过四五天,她却成了一家人要照料的对象。
爸妈都是聪明的,自打在医院里没有看到于荣海,到听到黄蕊说离婚,他们就知道,黄蕊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们也没对于荣海抱有任何期望。
抱有期望又如何呢?不过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罢了。
父母坚持让医院给黄蕊用最好的方案,最好的药。
“我求求你了医生,我闺女才32岁,她还那么年轻,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爸爸每次见到医生,都会重复这句话,说得黄蕊满脸泪水,不忍听,不忍看。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一辈子都在让父母操心,她算什么女儿,就是要债的。
她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弟弟看出了她的绝望,哭着跟她说:“姐,只要你活着,咱们家就是圆满的。我跟爸翻盖了家里的房子,专门给你留了房间,还等着你回去看看呢。”
弟弟的话,听的黄蕊心里酸疼酸疼的,也支撑着她扛过一波又一波的化疗反应。
第一期化疗结束后,黄蕊在医院里看到了于荣海。
黄蕊当初把卖房子的事托付给了李欢,于荣海是跟着李欢一起来医院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于荣海眼圈发红,握着黄蕊的手问。
黄蕊轻轻将手从于荣海的手里挣脱出来,轻笑着说:“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告诉你也没用。”
“我们还没有离婚。”于荣海说。
“有什么区别吗?就差了一个手续而已。”黄蕊平静地看着他。
于荣海在黄蕊平静的注视中,落下泪来,他说:“对不起,黄蕊,对不起。”
黄蕊笑笑,不再说话。
本以为于荣海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从那天开始,于荣海每天都来医院看望黄蕊。说看望也不完全对,他几乎顶替了黄蕊弟弟的工作,全身心守在黄蕊的病床前。
第一天,黄蕊怎么赶也赶不走他,于是沉默相对。于荣海也不烦躁,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二天,黄蕊把他当做透明人,直接给弟弟打电话,让他来照顾自己,被于荣海阻止。黄蕊大发脾气,但于荣海却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洗脚、擦身、喂饭、按摩、读书……
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
黄蕊受不住,大哭。
“于荣海,你王八蛋,你滚,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于荣海不吭不响,任由她骂。
“于荣海,我求你了,你走吧,你越同情我、可怜我,我就越难受。”哭到最后,黄蕊求于荣海。
于荣海看着她,眼圈也红了,他说:“黄蕊,你让我去哪?你是我的妻子,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儿啊!”
黄蕊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说:“于荣海,你还是你吗?这怎么可能是你说出来的话?”
于荣海点点头,说:“是,我以前是说不出来,所以才会惹你生气,惹你发火。我以后改,你让我改成什么样,我就改成什么样。”
黄蕊彻底无奈了。
从那天开始,黄蕊便接纳了于荣海的照顾。在他的照料下,黄蕊的情绪好了很多,很多指标也恢复得很快。
来看黄蕊的李欢,对黄蕊的家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对黄蕊来说,于荣海就是她的药。”
黄蕊的弟弟还有些不忿,他说:“如果没有他,我姐说不定也不会生病。”
李欢叹口气,说:“夫妻之间的问题,哪能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到底是谁对谁错?”
三个月后,黄蕊的各项指标正常,医生准许她出院,只需要到时间再去医院进行第二次化疗。
房子已经卖了,黄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出院回哪,于是就跟弟弟商量,不如回老家,被于荣海拦住:“回咱们自己家。”
黄蕊不明所以,她在这个城市哪还有家。
于荣海让她别管了,在车上睡一觉就到家了。等黄蕊发现回家的路线是如此熟悉时,才知道真的是回家,回曾经的家。
黄蕊伤心地哭了,说:“于荣海,那房子已经卖了。”
于荣海抓住她一只手,没说话。
到家一开门,黄蕊看到婆婆竟然抱着儿子站在门口。她回头看于荣海,于荣海对她点点头:“我让李欢撤销了房子的售卖,然后让我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黄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这段时间的治疗费用,都出自他老家那所房子。
曾几何时,他们为了那所房子大吵,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如今,他为了她,将当初的坚持瓦解,只为给她一个依靠。
黄蕊一瞬间热泪盈眶。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婆婆抱着孩子在一旁念叨。
黄蕊擦擦眼泪,将儿子抱过来,母子俩又是一阵哭。哭完之后,于荣海像伺候孩子一样,给俩人都擦了脸,一家人这才坐到餐桌前吃饭。
黄蕊一边吃饭,一边再次掉泪。
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是梦一样的存在,曾经,她在生死边缘徘徊,觉得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婚姻,也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如今,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却越发珍惜生命。
不管于荣海如今对她是何种感情,她都知足了。
后来,李欢跟她说了实情。是李欢找到了于荣海,把黄蕊对自己、对爱情、对婚姻的剖析都讲给了于荣海听。
“黄蕊单纯,更确切地说是傻,如果我是她,我不会选择你,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卖掉自己的车,给你还房贷,我不会用自己的私房钱去贴补家用,我不会在没有经济保障的时候,给你生孩子,做全职妈妈。可这一切,她都做了,她缺心眼到这种程度,只因为全身心地爱你。
于荣海,你捡到了宝却不自知,你不给她物质,也不给她信任,你不配做她丈夫。作为她的朋友,我来跟你要一个公平。
如果你还爱她,我希望你去做丈夫该做的事,如果你不爱他,我希望你拿出钱来补偿她。我把话撂在这,你要是不负责任到什么都不做,我一定会用其他的方式让你付出代价。”
于荣海把李欢的原话讲给黄蕊听,黄蕊又笑又哭,不能自已。她何德何能,能交到李欢这样的朋友。
“你是怕她找你麻烦,所以才回到我身边吧?”黄蕊最后问于荣海。
于荣海笑着把她抱到怀里,说:“我要给你道歉,当初我不该用冷漠来对抗你的误会,我跟姚青真的没什么,我俩谈的真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我之所以喜欢去李欢那里聚会,是因为那种环境让我很轻松,而且我们好像也很和谐,不会吵架。
我曾经对爱失望过。我跟我前妻曾经感情那么好,可到最后,我在她眼里却一文不值,说踢开就踢开。跟你在一起,让我很开心,很自在,可婚后,你总跟我吵架,就像我的前妻一样,总试图掌控我,左右我,吵架吵得我一见你就害怕,我就想,我可能再也不适合婚姻了。
李欢的话,让我意识到,这一切并不都是你的原因,我总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你来说,却是自私和冷漠。
我确实要感谢李欢,她的话让我明白,失去的不重要,拥有的才是最好的。”
黄蕊趴在于荣海的怀里,泪水如河。
是啊,拥有的才是最好的,她尚且活着,还有人爱着,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原标题:《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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